身边知道宁舒窈存在的兄弟都十足的羡慕他家里藏了这样一位宝贝。想着想着,谢从均的背后沁出了冷汗,宁舒窈对他的无限包容就是最奇怪的点。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女孩一点也不提及?“因为我真的很爱你。”手机那头宁舒窈不合时宜的深情告白仿佛回答了他的疑问。心脏被捏紧,密密麻麻针刺般的疼,谢从均有一种想现在就跨到千里之外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舒窈我也很爱你,对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打我骂我怎样都好,你想要公司的股份我把它全部转到你的名下,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他闭眼扫过印象里大部分人的身影,大部分的同学毕业后升学四散各处,宁舒窈也实在是没什么至交好友,何况又是个男人……想到这,脑海里有人和这些信息合并了起来。“吃什么飞醋啊,那就是我学长!”“我学长还挺照顾我的,碰上难题了找无论什么时候找他,他都在。”“没呢,团队赛带团的学长,那花是老师让买的吧。”记忆里,宁舒窈大学身后常跟着的一个小尾巴慢慢明晰。
“老板,冷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也做了清宫,您这边还有什么安排吗?”听得安排的事被办好,他心里那块大石稳稳落地:“我给她账户里打了五百万,你再去买点补品吧,现在她住的那套茗香苑的房子也找个日子转给她,要她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谢从均对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很大方,冷亦可是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一个,当初看上她也是因为她那副温柔解意的模样像极了从前的宁舒窈。
余不言露出困兽一般的表情,过来想要捂女孩的嘴,宁舒窈却顺势在他手心落了一吻:“这辈子没法报答你了,下辈子我凭借这个去找你。”他说:“好啊,但还是我去找你,怕你找错人了。”宁舒窈觉得身子越来越冷。梧桐上的冰碴子好像化了,一时露出满树的金棕色小扇。窗外少年谢从均在唤她。一声一声叫的都是:“舒窈,我们回家了。”宁舒窈伸手过去,只能抓住光里飞舞的尘埃。
“好啊,明年秋天我就化成一阵风,就在梧桐大道转啊转啊……等你来了,我把你的帽子吹飞,你就知道是我了。”也许是天气好,宁舒窈的精神也恢复大半,竟能够自己下床落地,身上的疼也减轻许多。“今天的药很好,不苦,也不会让我疼。”她回头朝着在身后紧跟的男人报以不那么好看的一笑。“余不言,你带我去看看我爸妈,好吗?”
宁舒窈才发现,躺着的这间病房不是什么普通的病房。细软的沙发、奶油色的餐桌、又大又舒适的病床,俨然是把电视剧里的规格搬了进来。她半撑起身:“我的事还是麻烦你了,可惜我现在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了。”心里虽说对余不言的行为有了答案,但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宁舒窈现在的模样,面容枯槁,头发稀少……能撑着眼球不似其他病人那样凹进去已经算是不错的情况。
季阿澈错愕地看着沈见羽。“见羽阿姐,你怎么了?”季阿澈连忙拉住沈见羽一脸不知所措,“这解签词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你别想那么多。”听见这话,沈见羽这才缓缓冷静下来。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鬼神之说都是假的,这解签词也是胡编乱造。楚彬儋现在只有她了,怎么会离开她呢?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不适。“阿澈,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府去。”沈见羽看着季阿澈,她的眼底还是有一缕焦躁不安泄露在外。
见沈见羽犹豫,季阿澈拉着她的袖子一脸深情款款道:“见羽阿姐可不可以?”她心里摇摆不定,可面对季阿澈,最终还是妥协了。龙华寺。沈见羽带着季阿澈跪在佛前,双手合十。“我佛慈悲,一愿天下安定,二愿吾妻健康,三愿夫妻白头偕老。”沈见羽在心中默念。虔诚地拜了三拜后。季阿澈高兴地搂过沈见羽的腰身询问道:“见羽阿姐,你许了什么愿?有没有求我们二人白头偕老?”
问春的眼眶还有些发红,但在浓浓的夜色中,沈见羽并没有发现。“今日休息得这么早?我去看看他。”沈见羽不解,但听说楚彬儋还在,她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不少。她正想绕过问春往寝殿走,但问春却将她拦下。“驸马说,今日有些累,就先歇下了。”问春答道,“公主还是别扰了驸马休息。”沈见羽愣了一瞬,看着问春的眸光有些晦暗不清。问春是楚彬儋的贴身丫鬟,她的意思就是楚彬儋的意思。
良久,她双手缓缓松开,深深看了眼院门后转身离开。罢了,楚彬儋既然还气着,那自己就等他消气,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就好……日照当头。楚彬儋骑着马早已出城,他停在山坡上,回望仍旧繁华的北州城。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努力和喜怒哀乐。回想曾经,恍如昨日。“阿弥陀佛。”楚彬儋闻声回过头,只见龙华寺的方丈正朝自己走来。他立刻下马,双手合十:“方丈,您怎么在这儿?”
在老板的招呼下,他看中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他将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这些日子你替我好生养着它,过些日子我会来带走。”直到晌午,楚彬儋才回公主府。可恰好在府门口遇上来也刚好回来的沈见羽和季阿澈。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楚彬儋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气氛尴尬,沈见羽率先打开话匣子:“阿澈,你先回房,我和彬儋有话要说。”闻言,季阿澈脸上闪过抹不情愿,但还是朝楚彬儋拱手离开。
是阿缪,是他的阿缪!楚彬儋朝着孩子跑去,但就在他靠近时,孩子又消失了。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爹娘久违的关心。“彬儋,你过得不开心,爹娘在九泉下也难过啊。”楚彬儋堪堪转身,只见爹娘双双站在面前,还是他记忆中那样慈祥。“爹,娘……”他的眼泪大颗砸落,好似要将梦境都烫穿。他好想爹娘,想阿缪。他好想自己永远在梦里,永远陪着他们……天渐黑,风声簌簌。
是因为叶朔喜欢,所以觉得他也会喜欢吗?上午九点整,苏陌赶到医院,领了婚检报告,恰巧在长廊被一个急匆匆的小姑娘撞了一下。手上的文件掉在地上。他正想伸手去捡,一只手却比他更快,几乎是抢也似的把东西拾了起来。苏陌抬眸,见宁惟羽拽紧纸张,死死捏住了‘婚检报告’这几个字,神情冷冽。“谁让你拿我跟阿朔的报告?”苏陌一怔,才想起他是和他们同一天做的婚检,见宁惟羽低头打算翻报告,索性没有开口解释。
还特地跟他说:“你姐是享誉国际的设计师,阿朔很喜欢你姐那款缪斯之作【昕颜】婚纱,想看我在婚礼上穿,你问问你姐,能不能将新郎新娘服全套给我送过来,开价多少都可以。”苏陌愣了片刻。【昕颜】是姐姐的得意之作,曾经在采访公开说过是以自己弟弟和未来弟妹为灵感设计的,宁惟羽竟然要为叶朔讨要?苏陌连敷衍的笑都收了起来。“当初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婚礼,礼服这些你不是从来不过问吗?”
第一次见面那天,叶朔就主动加了他的微信。他当时还奇怪叶朔的主动,直到对方总是在朋友圈晒着和宁惟羽的亲密。就像现在,对方po了一张照——照片里露出右脚上磕碰的浅浅红痕,白嫩的脚踝被叶朔的一双大手圈住。配文是:“谢谢你一直在等我。”苏陌一眼就认出,那是宁惟羽的脚踝。果然,朋友圈刚发出不到半秒,宁惟羽的评论就来了:“等你愿意做我的新郎。”
叶朔是个张扬霸道的男人,惯爱穿鲜艳的衣服。为了心上人,宁惟羽连喜好也变了。苏陌此刻终于知道,攻略tຊ一个心里有人的女人,注定无解。……晚上八点。苏陌按要求抵达酒店包厢门口,里头众人正在起哄让寿星许愿。叶朔众星捧月,眼睛却直直看向宁惟羽:“我的愿望是,能被惟羽姐宠爱一辈子,能实现吗?”宁惟羽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眼底含着宠溺:“当然。”
照片上的女人红唇紧抿,冷然盯着镜头,似乎很不高兴。苏陌自嘲地笑了笑。当初他为了让宁惟羽把这个照片摆在卧室,熬夜卖乖讨好磨了她了一个月,她才同意。他把相框拿下来,头朝下扣在了抽屉里。系统会把他所有的痕迹全部抹除。等到叶朔住进来那天,估计也看不到这些叫人烦心的东西了。
宁惟羽没注意苏陌的异样,一边换鞋一边吩咐。“我跟阿朔定了婚期,就在一周后,到时候你做伴郎。”苏陌心一刺。巧了,一周后也是他和新攻略对象的婚礼。他抬头,五年来第一次拒绝宁惟羽:“我不去。”宁惟羽动作一顿,视线隔着金丝眼镜望向苏陌,依旧冷得叫他心酸。“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只会和阿朔结婚三个月,不过是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只是假结婚而已,不会真的和他有什么。”
沈青禾捂着脸,但下一瞬又明白了,是昨天晚上……多可笑,霍沉洲明明是她跟组织打了结婚证,名正言顺的丈夫,可如今,两人的亲密,却要被另一个女人捉奸。“你误会了,昨晚是他……”“闭嘴!”周雪芙突然一把扫落床头柜上的蜡烛,“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勾引别人的丈夫,我今天就让你看清楚,在他心里到底谁重要!”火焰“轰”地窜上窗帘,瞬间蔓延开来。“你疯了?!”沈青禾跳下床就要往外跑,却被周雪芙死死拽住手腕。
直到被拉得走出很远,沈青禾才猛地甩开他:“霍沉越!”她故意咬重这个名字,“真正多管闲事的是你。”霍沉洲瞳孔一缩。“说起来,我和你才是毫无关系。”她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袖,“我跟谁相亲,嫁给谁,都是我的自由。”她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霍沉洲一拳砸在树干上,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沈青禾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深夜,沈青禾被一阵窸窣声惊醒。还没等她开灯,一个滚烫的身体就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