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瑜一时怔住,有些不知如何作答。而晏瑾舟眼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无奈。他说:“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与其用这张结婚证绑住你,你永远都不可能重新接受我,我也知道你过去在这段婚姻里受的苦不可能因为我不离婚,就因此消散,我想对你好,我想挽回你,我想弥补你,最好的方式是先放手。”这样的话。简直不像是从晏瑾舟的嘴里说出来的。江白瑜神色微愣,许久不曾开口。晏瑾舟又道:“就今天这次机会,你若是不跟我去,或许我明天就反悔了。”
季言风在假期第三天准备回京市,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江白瑜没跟他一起走。一方面是她打电话回去了,父母说最近他们大队上事多,忙,让她安心在津市待着,不用折腾回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最近关于她的流言太多。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她不想再连累季言风的名声。送季言风上回京的火车后。江白瑜独自骑车回来。在门口看见了多日未出现的晏瑾舟。晏瑾舟向她走了一步,她便往后退了一步,眉头蹙起:“你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覃珍萍当即高呼:“怎么着!你们还要对我这个老太婆动手不成?”这态度让季言风眸色一沉。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江白瑜拉开。江白瑜站了出来,定定望着覃珍萍:“有什么话,你让晏瑾舟来跟我好好谈,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更没必要牵扯进无关人员。”她不想连累季言风。覃珍萍听她提到晏瑾舟,这会儿也有些心虚。这一年来,没有谁比覃珍萍更明白儿子对她的牵挂和重视,但不管如何,晏瑾舟也舍弃不了她这个亲娘!
一组人并肩同行,顺着人流朝外面跑了起来。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是同样的笑意。落在晏瑾舟眼里。这一瞬,他好似跟她身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她在她的世界里的模样,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耀眼。现在的江白瑜,找到了她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过着自由的日子。过去三年,是他困住了她。晏瑾舟眼眸颤抖,脚步也一时无法向她再迈动。消防很快赶到,火情被控制住。江白瑜和组员一起检查数据,确认无误后,这才忽地想起什么来,抬头往身后某个位置看了过去。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底闪过极大的不悦。但晏瑾舟心里却明白,季言风说得每个字都是对的,他无法反驳。过了片刻。晏瑾舟妥协,他看向后方的江白瑜,语气缓和下来:“白瑜,我只是想来接你去吃饭,可以吗?”大庭广众之下。三人的僵持对峙,早已引来不少人的注目。江白瑜不愿意惹来不该有的闲言碎语,眉头轻蹙,摇头:“我吃过饭还要回厂工作,没有多余的时间,晏瑾舟,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之后再提。”
江白瑜的态度坚决。晏瑾舟紧紧咬牙,眼底泛起寒意来。最终,他将那张重新写好的离婚申请紧紧攥在手里,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最后一次,白瑜,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你不喜欢跟我妈住一起,我们可以在外面单独住;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我们自己的亲生孩子,拥有我们真正的小家。”这样低头妥协的晏瑾舟是江白瑜从未见过的。她一时怔住。但很快,江白瑜还是反应过来,态度依旧冷淡:“晏瑾舟,我现在对感情没有想法,我只想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试验研发上。”
车里空间狭窄,暧昧又别扭的气氛蔓延开来。翁希禾敏锐地察觉到车子前进的方向跟平时回去的路线好像不一样。她疑惑地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程榷卖关子:“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她也没有继续追问,盖上毯子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距离刚刚上车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她朦胧睁开双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单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脸。
“对不起,希禾。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也没有把你当成小丑戏耍。我只是舍不得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装病,你就会来看我,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光是这样,我晚上就能睡着觉,不会再满脑子患得患失。”“我走投无路了,你跟程榷卿卿我我,对我爱搭不理,你不知道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我受不了刺激,受不了你喜欢上别的人。”他真的已经疯了,无数次想赶走程榷,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心跳,感受肚子里孩子的胎动,如此简单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许昱珩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身为一个丈夫,他以前竟然都没有对她做到这一点,反而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薛梦梦身上去......病房里其他人打趣说着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许昱珩高兴中又带着点嫉妒。翁希禾对他的微笑实在有点官方和勉强,反观她跟程榷有说有笑时的神情,有些让他恍惚。他好想找个机会单独跟她相处,回忆回忆他们的从前。好在今天程榷临时有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临了还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许昱珩置若罔闻。
本意是要保护她没错,他私心里也希望自己可以受伤。他赌她的心软,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她而受伤进医院,那么她一定会选择来看望他,照顾他。这样,他就可以多跟她在一起相处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特别卑鄙,但这是他唯一能够找到的办法。如今连看她一眼的每一秒钟都是一种奢侈。就在他沾沾自喜时,程榷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到了翁希禾身边。翁希禾说话的语气温柔:“医院是不是不好停车?早知道我自己打车过来了,小茜非说让你送我,这样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