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贴着许多便利贴,都是苏亦歆的提醒。早上八点吃胃药。上午开会之前多喝水。需要加班联系他......他以前觉得很烦,现在却怎么也看不够。他小心翼翼取下便利贴,一张一张夹进本里,放在唇上轻吻,随后收藏进抽屉。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好好对苏亦歆。接下来的几天,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吃不喝,认真处理着苏亦歆留下的工作。助理的调查有了结果。看着资料上的记载,顾璟斯怒极反笑。他真是个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
|“起来吃饭吧。”时安起身去摆放碗筷,苏亦歆抬眸望去,心狠狠一颤。转身的一瞬,时安也红了眼眶。另一个世界。顾璟斯在医院浑浑噩噩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去了苏亦歆家。屋子里空荡荡,一切都变了,仿佛苏亦歆从没有来过这里。他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疼痛,他捂着胸口喘息。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死,所以将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突然,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顾璟斯沉寂的眸子一亮,起身看过去。“苏亦歆。”他不受控制发声,
|仿佛一只大手揉,捏着他的心,“不......为什么会这样......”急火攻心下,随着一声怒吼,男人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栽倒在地。10顾璟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从小就体弱多病,顾家巨变之后,他自暴自弃更是伤了本源。这些年,都是苏亦歆在他身边替他调养。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所有的压力都是苏亦歆替他在抗。失去苏亦歆的打击令他难以承受,身体雪上加霜。“璟斯,你终于醒了。”江心月双眼缠着纱布,“医生说你吐血
一直等到保姆过来,把小关厌接走。孩子走的时候,还泪眼汪汪的看着温昀。温昀只能狠过心不去看。再怎么可怜,她们之间也没有母子缘分。温昀从赵志洲的手里接过东西,简单吩咐几句,然后等着时间开始占卜。赵志洲原本不信这些,但温崇光的本事她也见识过,说句通天晓地也不为过。天清观确实手段超群。……一等,就从黎明等到正午。温昀让赵志洲在门口等着,接着抓住时机,开始卜卦。
“是。”赵志洲下意识应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她都进不去,温昀怎么能进得去?可等她回过神来,温昀已经走远。赵志洲立即打电话安排车。半小时后,关家别墅。温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建筑,心口一震发堵。曾几何时,关容儿会在这个院子里给他堆雪人,和他荡秋千。只要他想要的,关容儿想尽办法也会满足。如果没有姚劲的事情,或许他们真的能够幸福一辈子。
如果不是爱,他怎么会一步步退让,又一步步走进死局?温昀闭上疲惫的双眼,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嘭”的开门声传来。温昀猛的睁开眼,闻声望去。就见医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疲惫的摘下手套。他和赵志洲赶紧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异口同声。“关容儿怎么样了?”“关总的情况怎么样?”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关总伤到了头,颅内已经形成了血块,我们得重新制定手术温案,看看能不能摘除血块。”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关怀。温昀摇了摇头,攥紧手指:“不知道。”赵志洲眉头微拧,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过了会,他才开口:“先生,您不是会卜卦吗?能不能算算关总她……”“算不了。”温昀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关容儿和他羁绊太多,他已经不能再去推算她的因果。赵志洲却误以为他是不愿意,愣了会说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那些事情,关总都是有苦衷的……”
关容儿莫名有些恐慌。眼看温昀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顾不上关母,低声威胁了句:“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在公众场合闹事,别怪我缩减你的生活费。”接着在关母震惊的目光中,迈步去追温昀。温昀一路下楼,走出医院,寒风刮在脸上,他才仿佛重新活过来。外面华灯初上,路灯昏黄。医院大门里市中心不远,到处都人来人往成双成对。唯独他孤身一人驻足在医院门口,神思恍惚,被泪水覆了满脸。
她说话很好听,低哑悦耳,胸腔崇光震动。一张脸更是如轮廓分明,完全不输当当下的当红明星,甚至在气质上更胜一筹。纵使温昀心口发疼,也忍不住红了脸。不过三两步就到了车边。保镖打开车门。关容儿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车后座:“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我们先去医院检查。”温昀按了按胸腔里不断跳动的心。其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好像每次看见关容儿。
“好!”温昀应声,当即捏着卡下山了。到山下时,正好中午。他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经过天桥时却发现有人在支摊子算卦。温昀一时好奇,上前去看。只见那摊主带着幅蛤蟆镜,留着两撇胡子,神神在在的掐指捏诀。边上的长卦上还写着——天清观真传弟子。温昀看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出言提醒:“你的决掐错了。”“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关容儿搂进他,动作轻柔的吻他的额尖。好像以前很多个时候,她都有反悔的留下温崇光的时候。可偏偏,每一次,她都选择了那条和初心背道而驰的路。下一秒,梦境消散。关容儿心口一空,眼角滑落一滴清泪。长夜漫漫,她再难入眠。这一年来,每夜每夜,她都在后悔。以至于关厌都已经一岁了,关容儿去看她的时间寥寥无几。每次,一想到那个孩子。就像是在提醒她之前做出的错误决定。
天清观,三清殿中。温昀看见那个女流氓跪在三清神像前,神情肃穆。“祖师爷在上,弟子关容儿历经重重磨难踏雪而来,只为和温崇光结为夫妻!”“从今往后会事事以崇光为先,不让他受一点儿苦,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大雪若要掩埋天清观,我就要陪他一起共赴白雪!”“如果我的誓言没有做到,我关容儿就家财散尽,惶惶而终!”一字一句,犹言在耳。温昀怔怔的看着,心口沉闷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要学,你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玄机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如果不是当年温崇光的天资过于聪颖,就不会一道六爻卦名震北京。也不会引起关容儿的注意,后来也不用再受那么多的苦。想到关容儿,玄机的眸色暗了暗:“阿昀今天回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温昀黑白分明的双眼转了转,机灵异常。“没什么吧,就是遇见一个奇怪的女人。”
“没事。”关容儿语气淡淡,像是根本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这点痛比起温崇光当年承受的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几人支了个帐篷,抵御山顶的寒风。不知过了多久,观门才再次传来脚步声。关容儿起身,闻声望去就和走来的玄机四目相对!玄机一头白色长发和一身白色长袍,衬的他更加恍若谪仙。只是此刻,他脸色阴沉:“之前我就说过,天清观不欢迎你,还请你现在就下山。”
日常的走路没问题,但只要一碰凉的,就疼的钻心,都无法站立。是以每年入冬,她都只能依靠轮椅。赵志洲跟着关容儿快步走进电梯,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发愣。背牛顶海拔高,此刻早就已经白雪皑皑。她担忧的看着关容儿的腿,忍不住开口劝说:“关总,现在背牛顶已经下雪了,您看您要不要换个温暖晴朗的天气再上山?”“不用。”关容儿语气淡漠,冷静的吩咐:“多带点止痛药就行。”
听到赵志洲应声后,关容儿把遇见温昀的地址发给她,又朝着温昀离开的温向深深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与此同时,温昀已经进了商场。他照着刚刚那个摊主的样子,也买了个小马凳和小桌,还有一瓶染发剂。接着又回到天桥下,找个风水好的位置坐下,开始卜卦。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记忆之后,他对理论知识一窍不通,只有身体的潜意识留下一些习惯。能掐指算诀,但是却没有实践过。
再次被拒绝,关容儿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她的长睫闪了闪,莫名让人觉得可怜。温昀却不在乎。他再次抬手挥了挥:“再见。”温昀穿着长袍,手抬起,袖子会自然滑到手肘上。霎时,他手臂上一抹红色的小痣,从关容儿眼前闪过。
无论自己犯下什么错,是偷偷下山,还是破戒,总有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替他拦下师傅的责罚,替他收拾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这个人的身影变淡了,变得模糊不清。温昀攥紧手指,脸上闪过愧意:“那……师兄会怪我放他们进来吗?”玄机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不会。”“那师兄和我一起下山历练吗?”温昀眼里湛亮的,盛满了期盼,看的出来是很想和她一起下山。
“明天中午咱们还约了蔚来科技谈投资的事情。”闻言,关容儿只能收回目光,吃了止痛药后进了睡袋。一晚上,梦境光怪陆离。关容儿,梦见自己回到过去。在温崇光说要录取姚劲的那刻就制止了他,说:“不如让他试试别的岗位。”画面一转,又到关母用自杀逼迫她留下孩子。她看见自己说:“没有孩子可以领养,但关家绝不留下私生子,这是规矩。”关母高声怒问:“什么规矩?关家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关容儿眼里满是惊喜。温昀心念微动,别开目光:“你们怎么住在外面?”关容儿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赵志洲反应过来,上前开口:“因为和玄机天师意见不和,所以……”温昀有些狐疑。玄机师兄什么品行,他最清楚不过,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意见不和,就把人关在外面。但现在他看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你们进来吧,院子里的风会小一些,但是房间肯定是没有的。”
玄机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一年前,温崇光确实已经油尽灯枯,是玄机和几位师叔师伯一起,想遍了办法,才从温崇光的身体里取出情蛊,救下他一命。当时取蛊凶险,办丧事也是为了祛除旧运。就连温昀这个名字都是特意推演挑选的。瞒过关容儿只是恰好的事情。取出蛊虫后,温崇光修养了将近半年才醒。醒来之后就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温昀对玄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是想起关容儿,心口就会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