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仪器的声音和医护人员的紧急呼喊声。不知过了多久,方落是被痛醒的,但她的眼皮很沉,感觉抬不起来。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哥,萧家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你不是答应过我......”司炎有此愤怒的声音响起:“好了,遇到一点事就存不住气,估计她一身的伤是跟他们有说不清的关系,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稳住她,我要让她彻底臣服于我,离订婚的日子不远了,不能再任由她这样装傻充楞了!”
没想到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了男女的喘息,两个急切的身影在走廊上就开始边走边撕扯彼此的衣服。江蔓眼角泛红看向了方落的位置,声音娇媚地道:“司炎,你别急,先进房间里再说!”“谁急,不是你急得崩开了衣带,找我泄火吗?”“那你愿意帮我吗?”“乐意至极!”房门重重合上的声音,让站在那儿的方落浑身轻颤了一下!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肉,刺痛传来才抬腿缓缓地走向了她的房间,路过那扇门时,依旧能听到激烈的声响。
所以,才会如此疯狂,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最后,在俩人的高亢声中结束了,浴室的水声响起,方落才起身回了房。此后的几天,方落几乎没怎么出去。她背上的伤终于慢慢结痂,手臂上的水泡因为处理不及时红肿虽然褪了,但留下了些狰狞疤痕。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司琪笑着推开了房门。原来今天司家办酒会,邀请了不少人要为江蔓办生日宴。“落落姐,今天你好好打扮打扮,多在他面前晃几次,一会儿我哥说不定就想起了过去,也能想起你!”
“哥......”司琪的话还没说完。司炎就伸手牵住了门口边的江蔓往屋里拉,将人拽进来后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给爸妈打电话,就说一个月后,我和江蔓要订婚,必须赶回来!”“还有闲杂人等,不许留在府里!”司炎说这些话时,表情真的像根本不认识方落一般逼真,眼神没有一丝躲闪。方落看着俩人十指相扣的双手,想起昨晚看到的场景,胸口像堵了青柠檬般酸楚难忍。倒是江蔓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方落,晃了晃司炎的手撒娇道:“司炎,同学一场,你看她还病着,就别赶她了吧!”
有些盒子都没来得及拆开。“苏棠,气也撒了,人也伤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助理的电话打来时,言陌起身出去接了电话。他事无巨细地在商量一周后的订婚仪式。“对,现场布置就按她订得来,喜欢玫瑰就全场都铺满,那个礼服再换一件,都可以,你直接按她说得就好......”言陌匆匆走了,让她一个人在家好好养伤。苏棠很听话地配合医生和保姆的安排,该打针打针,该吃饭吃饭,毕竟养好了身体才有精力出去找人。
拉扯间,哐啷一声!她手上的玉镯脱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苏棠紧紧地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瞳孔紧缩,脑子轰地一声。那是秦殇留给她的唯一一件念想,请大师专门替她开过光保平安的玉镯!“既然想走,就走得干净些,言府的任何东西都不许带走!”白沁得意的看着她,苏棠被她的话拉回了现实,她猛地走到白沁的面前,手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压低:“看清楚了,这不是言府的东西,是我的,我的!”
沈姝犹豫地道:“那你和沁儿的事......”言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沈姨,你知道的,当年母亲去世前一直让我找到您和沁儿,她才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那她......”“打发了就完了。”苏棠悄悄离开时就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发现找错了人,准备离开他,真的要等他在订婚仪式上抛弃自己,那她会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她推开了礼服:“算了,我去那儿不合适。”苏棠再次拒绝言陌时,他气得太阳穴处的血管都鼓得快要爆了一般,终于再次发怒道:“耍性子差不多得了,一而再再而三就没劲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棠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她转身看了一眼,言陌早就离开了。司机的声音焦急地传了过来:“苏小姐,言总撞伤了眉骨,整个眼睛都肿了,你能来医院给他送点药吗?”以前,言陌的眼睛不舒服要滴眼药水控制感染和眼压,还会时不时地滴人工泪液,预防干眼病,这些事情都是苏棠亲力亲为,如今他们还是习惯性地找她。但这一次,她直接对司机说:“医院里什么都有,需要什么你们就找医生开。”
四周的人听到言陌的话,骤然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身上的杀气太重,大家以前今晚未必能活着回去。众人都钻进了车里,开着马达鸣笛跟着起哄。苏棠虽然离他们有些远,却仍能看到车窗里的言陌看向这边的视线如炬!言陌带着白沁飙完车回来,沈姝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美食,招待众人。有人悄悄祝贺沈姝道:“听说白沁和言总的好事将近,恭喜啊!”苏棠看到沈姝脸上毫不掩饰的喜色,扭身一个人走到外面幽静的树影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阵风卷起,她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蜷曲着身体抱紧了自己,小腿上的鲜血渐渐流了下来,众人像是看不到一样,震天响的低音炮伴着他们下流而猥琐的笑声。苏棠的脸上风平浪静,早就被言陌折辱习惯的她,带着一惯的坚强和从容不迫!“马上,言陌就会带着他的小娇妻来体验一把新骞车的性能,你就好好地当个啦啦女!”“看清自己的位置,可别越了界!”苏棠并没有像众人想像般地哭泣求饶,而是从容不迫地道。
翌日,唐诗卿和安胤然一大一小拖着行李箱出门,临走的时候还瞧见安子珩脸色很差劲的在吃早餐。小家伙第一次去乡下,一路上好奇的瞧着窗外。“妈咪,那是什么呀!”“水稻。”“那个呢!”“芝麻叶。”“哇妈咪那里好多黄牛!”唐诗卿瞥了一眼,“不是黄牛,是专门干活儿的水牛。”说完这些,唐诗卿自己微微愣住。她都没留神,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这孩子喋喋不休的问话,自己居然也可以耐着性子回答。
果然!安子珩眼里杀意四起。这样子的安子珩确实有些可怕。不过唐诗卿也仅仅是觉得奇怪而已。杀气?她见过吓人的太多了,这压根不算什么。“唐诗卿。”安子珩说话声音不大,可气势却很足。“你已经嫁人了。”“所以呢?”唐诗卿环着手,直视着男人的眼眸,“唐家是有家训,婚后女子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吗?”安子珩一口噎住。他还没忘在唐家看见的那些资料。他是对这个小丫头没什么兴趣,一桩合约婚约而已,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安坤眼里有些慌乱,咳嗽一声道:“这不是看着气氛凝重,故意活跃一下。”说着,安坤冲着面前的唐诗卿笑了笑。“溪神医不要见怪。”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安子珩的腿,“对了,我这位侄子腿脚遭人暗算,废了,不知溪神医一会儿能不能看看。”听着这话,林沐在背后握紧了拳头。这话看着是关心,实际上分明是嘲讽。她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四少。哪怕是安家二爷!
“哈?”安胤然愣住了,“我不是有妈咪吗。”额,好像也是。安子珩难得的勾起嘴角来,按下轮椅的开关出去了。“爸爸这是怎么了……”软乎乎的小手挠挠头,安胤然一时有些想不通。——老宅客厅里,安坤夫妇已经等了许久了。瞧见安子珩进来,早就坐不住的安坤站起来,上前瞧着没什么旁人才冷笑。“子珩,你不是说溪神医已经被你请过来了吗,人呢?”居高临下的瞧着安子珩,安坤冷嘲热讽:“该不会你压根没请来溪神医,故意逗我们玩儿吧?”
唐家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家三口就这么扭过头要出去。“妹妹!”唐映枫皱眉喊着,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安子珩,“你真的要和他回去?”虽说妹妹脑子不太好,过去的经历也不算光彩。可他唐映枫的妹妹怎么能和这种瘸了腿的男人在一起呢!“不然呢?”唐诗卿淡漠的说着。虽说和这个名义上的二哥相处不多。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整个唐家也只有他正常一点儿。瞧着唐映枫欲言又止的样子,唐诗卿琢磨了一会儿道:
叹了口气,唐丽雅露出很是可惜的模样。“毕竟妹妹现在是安家少奶奶了,万一要是被人知道她以前是……”拖长了语气,唐丽雅这话吊足了胃口。安子珩没理会,倒是身后的林沐有些好奇。“以前怎么了?”“以前为了钱和那些男人……唉,其实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话不说满才要命。这么一来估计都知道唐诗卿过去是干什么的。偏偏,安子珩脸上神色如一。就好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哦?是吗。”安子珩语气淡淡的,“还查到什么了,拿过来给我看看。”
姜枝柳蒙了会儿,见他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才反应过来。她忙道:“商辞,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商辞笑了下,说:“没有开玩笑,南海那边虽然发展前途大,但是我个人还是想在陆地上飞两年,有把握了再去海上飞。”他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可是姜枝柳却不太相信,要是商辞真的因为自己放弃了去南海的机会的话她真的觉得不值得。姜枝柳看着商辞,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挣扎的痕迹。遗憾的是,这个人的神情总是如此淡然。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姜枝柳最初设想的方向走。至于商辞,或许也是忙着毕业,所以很少再来找姜枝柳。姜枝柳的生活好像又回归到了本来一个人的模样。在上次这一届毕业的前夕,姜枝柳见到了他,不过实在学校在操场上主持的毕业欢送晚会上偶然遇见的。两人像朋友一样打过招呼,姜枝柳想到商辞应该快要去南海想去送送他。她问商辞:“什么时候走?”商辞看着她,却扯起唇角笑了下,说:“不打算走了。”
姜枝柳愣了下,看向他,问:“怎么了?”商辞抿了抿唇,沉声说:“我毕业之后,可能会被调去南海做空军。”姜枝柳笑着说:“那挺好的呀,我听一些同志们讨论过,去南海做空军前途会更好,而且还能在海上飞。”商辞看着她沉默片刻,又深吸口气,说:“南海离南城很远,所以我可能去了以后很难再回来了。”姜枝柳忽然明白他的语气为什么那样沉重了。那就意味着在这个通讯科技并不发达的时代,他们可能再也没法见面了。
宋璟川眼中浮现笑意,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姜枝柳点点头说:“谢谢哥”宋璟川就来了这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来了,商辞也是。姜枝柳却反而松了口气。在这次的化学研究临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因为另一个实验室的同学操作不当,导致化学试剂爆炸,有毒气体在实验室内四处蔓延。所有人都在往外撤退,可是他们做了这么久的研究成果姜枝柳不甘心放弃。火势在蔓延,人群在疏散,只有她捂着嘴镇定自若的在整理他们实验室的重要化学成果。
商辞果然摇摇头,却说:“都是我妈做的。”姜枝柳嘴里的南瓜粑粑差点吐出来。商辞解释说:“我父母都是南城人,离得近,所以每周周末都会来给我送吃的。”姜枝柳这下登时拘谨起来:“你不会全给我了吧?”商辞摇摇头说:“没有。”姜枝柳正暗自松了口气,又听商辞说:“我妈妈特意多做了一份,让我给你送过来。”姜枝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诧道:“你妈妈怎么知道我的?”商辞一本正经的说:“我认为我在追喜欢的女孩儿,没必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