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刻然低声:“殿下,靖王爷没出面。”“那只老狐狸,不用管。”燕翌洬将圣旨挥动:“杀!”正当对峙的时候,狼狈的盛贵妃一阵哭声从角落里跑出来。看着已经厮杀起来的两方人,盛贵妃分神的时候,被几个嬷嬷按在地上,满眼泪水哭喊一声:“太子,留我儿性命!”
“你记住不是孤或者王德海亲自过来,不许给任何人开门。”“孤给你权力,闯入听竹殿者,杀无赦。”姜鸢浅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殿下是要.....”“宫中已经动手,孤刚刚已经跟太子妃那说好了,东宫进入静默,若孤活着回来。”“你等听见龙钟的声音。”“若是听不见,昼明会赶回来安排你离开。”姜鸢浅攥紧了燕翌洬衣袖:“殿下既然知道妾的身份,自然清楚妾的身手,妾去帮殿下?”
“你们当宫女真不错,做一些绣活就能卖卖银子。”小太监一边开门一边羡慕。花蕊压低了嗓音:“等这次卖成功了,奴婢请公公喝茶。”小太监高兴几分,摆手:“快去快回。”“是。”花蕊与姜鸢浅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后门,后门靠右的位置有一条小路。一个身影正在那立着,花蕊站在路口看着周围。姜鸢浅摸着袖口中的刀快步走过去。“怎么是你?”姜鸢浅刚准备偷袭动手却发现来的人并不是燕麟。
“孤命人用了上好的玄铁,你放心用,若是用着不趁手了,孤再命人给你做。”姜鸢浅靠在燕翌洬的怀中,二人没有多言似乎真的就像送一个发簪一般。燕翌洬轻轻拍了一下姜鸢浅的后背:“孤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或许后殿暗中有许多孤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之前说的报复,孤认为很不错。”“谁若是欺负你了,你就报复回去。”“谁若是对你下手,你就拿起武器报复回去。”“孤希望保护你,更希望你自己能坚强。”
燕翌洬点点头安抚二人:“你们不必担心。”昼明说着刚刚太子妃派去听竹殿的人,被发现的事情,燕翌洬语气温柔些:“你暗中跟着去看看,别让太子妃死了。”“奴才遵命。”燕翌洬拿出一个信封:“太子妃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当孤的正妻,手段对付不过钱侧妃还总是不能顾全大局。”“丞相那边孤已经将事情讲清楚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丞相还有一女儿,十日后就要进东宫,后殿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如此。”
“皇叔的死活,恐怕只有老五你关心。”“反正也是,老五的母妃盛贵妃也没有什么实力。”燕翌洬平日里说话本来就是直白,今日更是什么都不顾了:“盛贵妃前几日弄死了父皇还未册封的妃嫔和皇子,不然你就不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了。”“不过也不错,老五你不光有父皇疼你,还有皇叔疼你。”“只是小心点,别认不清哪个是父皇。”五皇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是不服输的看了一眼姜鸢浅,倒是被姜鸢浅的容貌吸引:“美人在怀可奈何皇兄一直没有子嗣。”
苏乔珺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一身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的傅泽年和他身后的简景行。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一个给傅泽年,直接略过傅泽年质问着简景行:“你带他来干什么?他不配来这里,怀瑾不会希望看见他的!”傅泽年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听说怀瑾手术结束了我想来看看他。”苏乔珺很快将话呛了回去:“你不来他会更加好的!”傅泽年眼神黯淡,费力调转着轮椅要往外走,被简景行按住。
他重生了,重生在苏乔珺还没有出事之前。可是等他找到苏乔珺,面临的却是苏乔珺对他彻头彻尾的厌恶,甚至两个人的婚约都已经解除,苏乔珺宁愿选择简景行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傅泽年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狠狠按了按发疼的心脏,却也没再打扰。苏怀瑾的手术还在继续,他自觉地守在手术室门口。简景行安抚好苏乔珺之后,也从病房里撤出来,站在傅泽年身后。“你现在究竟是谁?”
是不是事情还是会发生,哪怕她拼尽全力,该发生的一切还是无法避免。最后苏怀瑾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去世。上一世他是因为情绪激动,病发加上服药才去世,难道这一辈子就算公司没有被傅泽年收购,父母还活着,她没有和傅泽年订婚,被他送去英国,难道她规避了所有的一切,苏怀瑾还是逃不过病死的命运吗?苏乔珺压着疑惑径直赶到了手术室门口,苏父苏母现在正在国外出差,一时间赶不回来,只有一个年轻的助理守在门口。
傅泽年嘴唇几乎被咬到渗血,铁锈味在唇间弥漫,他缓慢地弓起身子,垂下头,泪水滴落在丝绒地毯上,晕出一圈痕迹。苏乔珺调整好情绪,继续补充:“我现在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是简景行。”傅泽年不可置信地抬头,短暂震惊之后彻底卸下劲,绷直的脊背被折断,他撑着沙发边缘恍惚地起身。嘴唇微动,连一句酸涩的祝福都挤不出来,盯着苏乔珺看了一会儿,最后缓慢转身。大门重新落锁,却看见钟管家急急忙忙闯进来,气都没喘匀:“大小姐!刚才少爷的助理说,少爷他在公司晕倒已经送去医院了!”
苏乔珺从震惊的情绪中回神,后知后觉地表示理解:“没事,我们也算是朋友,可能他神经错乱,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吧!”医生点了点头,又观察到苏乔珺已经空了的输液瓶,将她手背上的针管拆下,仔细嘱咐:“你好好休息。”苏乔珺点了点头,却还是多问了一句:“傅泽年他没事吧?”医生调整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稍加思索:“车祸冲击不够,而且是小型车碰撞,他身上的伤是他非要到你这来,刚才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才有的伤,具体还要等检查报告。”
就算是需要一命换一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苏乔珺生,他自己就算是下地狱不得好死也心甘情愿!病房门关上,苏乔珺才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简景行,对于他口中所说的喜欢和爱,甚至是愧疚,她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两个好像陷入了死循环,她对简景行的恨意好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只是用来利用的工具人。她甚至在某些瞬间,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简景行的未婚妻,好像她重活一世,就应该被简景行拯救!
“只是.....那皇后娘娘给妾的赏赐,都被拿走了。”姜鸢浅泪眼蒙蒙,双手更是紧紧捂着胸前,似乎是被吓坏了。钱侧妃与董良媛也凑了过来。还未等太子妃反应过来,外面春荷春梅都纷纷跑了过来:“太子妃娘娘,不好了,清心殿外那死了两个太监。”太子妃皱眉呵斥:“喊什么,没看到太子殿下在,不过是死了两个太监。”燕翌洬听着人命在太子妃的口中是这般的不在乎,转头看向王德海。
晨起吴良媛起身,守在殿内的玉珠一打开门直接吓晕了过去。而吴良媛起身走过去更是吓的连连尖叫不止因为后背撞在门上,那颗脑袋直接掉在了吴良媛的怀中。吴良媛浑身颤抖直接将脑袋扔出去,院子内的宫女太监更是吓的惨叫连连。孙侧妃院子内能好一些,却也是吓孙侧妃直接想要冲到同心殿去告状。吴良媛也急匆匆赶过去与孙侧妃一路,刚打开清心殿的门,二人直接吓一口气接不上晕死过去。
燕翌洬回到主殿,脑海里不断分析着接下来的事情。一旁的王德海连大气都不敢出。“皇叔已经被父皇拿掉了一半的兵权,可父皇了防着孤,交给了三弟。”“其余剩下一些重要的位置,竟然留给了老五。”盛贵妃虽然惹怒了皇上,可皇上依然怜爱,照着这个趋势,恐怕盛贵妃复宠指日可待。今日从上朝回来,丞相更是找到燕翌洬,提醒燕翌洬好好对待太子妃。“姜良媛在同心殿?”
“好在奴才和花舞二人又重新查验了一番,倒是挡住了不少。”“今日去太子妃娘娘那请安,主要非常小心,那两个侧妃,还有许多妾室似乎都被挑拨了。”姜鸢浅对这些倒是有了猜测:“我知道了。”花舞扶着姜鸢浅往前同心殿走着。还未等走远感到身后伺候有人,躲闪了一下,就看着吴良媛忽然撞了上来。好在躲闪及时,姜鸢浅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吴良媛倒也不必一早上就冲着我行礼,我是良媛,你也是良媛。”
可缩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姜鸢浅的心境。燕翌洬伸手握着姜鸢浅的手,似乎感受到手心传递出来的温暖,这才让姜鸢浅慢慢平稳下来。大路上。靖王爷看着那几辆装着银子车,心情愉悦:“怎么样?”肃严上前一步:“王爷,只有一半。”靖王爷点点头:“跟着路线走,另一半肯定跑不了。”“是。”暗卫骑马从一侧冲了出去,靖王爷回头看了一眼银子暗笑,也跟着骑马飞奔。
“太子妃若是没事,就回去吧,好好学学规矩,别在惹怒孤。”太子妃望着燕翌洬与姜鸢浅离开的身影,气急直接转身再次进了凤仪宫。到了寝殿太子妃直接跪在地上哭诉刚刚的事情。皇后在寝殿内没了往日的端庄:“你若是看他们不顺眼,不如本宫下旨让你继续禁足?”太子妃闭嘴不敢多说,只是默默擦着眼泪。杜鹃赶紧阻拦皇后,眼神交流,皇后无奈让杜鹃将人扶起来。“太子妃娘娘不知,宫中最近事情太多了,皇后娘娘也是心烦忙的一塌糊涂。”
傅泽年只觉得像是一柄利剑,扎进他的心脏,血肉模糊。单薄的白衣盖不住苏乔珺身上青紫暧昧的痕迹。惋惜的声音变了调,变成讽刺:“你看她身上那些印子,能是什么好女孩会有的?”“这种下贱的人死了也是活该!”“快走快走,这也太晦气了!”……傅泽年嘴角突兀地扯出一抹笑,只是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应该是高兴的,苏乔珺死了,甚至连死了都要被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