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顾不得那么多,迅速拿出消毒液和绷带,然后回到宁书时身边。她跪坐在宁书时面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些碎片。每碰触一次,宁书时的膝盖就会颤抖一下,王柳心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书时,妈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能保护你,恨我让你受这么多苦。但你要相信,妈每时每刻都在想尽办法让你过得好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王柳心的声音带着颤抖。过得好?要真想过得好,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宁国成一脸的不解。前几天还乖乖听话,怎么今天像吃了火药一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宁书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大了些。”最终,她还是只能选择妥协。如果表现得太乖,宁家人会怀疑她内心有想法,可要是太不乖,宁家人就会直接放弃她。两者之间,才最能把握人心。再者,他们不就是想看这种戏码吗?高处落入泥土中的玫瑰,被人践踏的模样。
周逢川蔑嗤,“不用,她死不了。”转头,跨着流星步离去。——宁书时瘸着腿好不容易找到公交车站,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竟开始滋滋冒血。疼痛的滋味一时间席卷整个神经。她在车站板凳上坐下,浑身已经被淋得湿漉漉,没有一处是干的。轻轻抚摸了一下腿上的伤口,竟然疼得直接嘶了一声。倒霉啊……宁家人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收,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的钱也是少得可怜。
他手劲很猛,根本没有顾及对方的身体。宁书时面色倏然变得通红,止不住的咳嗽。“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好过。”周逢川的黑眸中弥漫着冷酷,他的声音狠绝,“宁书时,你给我记住了,我周逢川要报复一个人,会让她生不如死。”手指的力度加重,仿佛要将她的咽喉捏碎。宁书时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伸出双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宁书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却未言语,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欲走。跟这种人,她不想多费口舌。刚出医院门口,一阵急促的眩晕感就铺天盖地的袭来。好难受……宁书时强撑着自己身体移动到扶手处,极力维持状态。应该是刚才输血过多,导致现在的低血糖。她从小到大身体都虚弱,可这宁家人却从来没把她当回事。这么多年来,她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而已。
她站起身,直接踩了上去。尖锐的痛感瞬间传来,每一步都在玻璃碎渣上留下殷红血迹,鲜血和酒液混杂在一起浸入地毯,已经分不出哪些是酒,哪些是她流出的血了。但宁书时的动作没有半分的停顿,依旧流畅而优美。她曾经被宁家送去学了六七年的舞蹈,当然不可能是陶冶情操这样高尚的理由,宁国成纯粹是觉得,多才多艺一点,以后可以卖上更高的价钱罢了。就像古代青楼培养花魁那样。
温情漂亮的狐狸眼一下又亮了起来,站起来牵过傅怀瑾的手就跑了过去。看着眼前的钢琴和吉他,她眉眼弯弯。她松开与傅怀瑾牵着的手,站到钢琴的右侧。左手轻轻搭在钢琴边上,右手做了个捏裙摆的动作,右脚向后踮起,做了个标准的扶琴礼。明明穿的只是简单的上衣裤子,可她却骄贵地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优雅地坐到了钢琴凳上,挺直了脊骨,微微抬起下颌,及腰的墨黑长直发披在身后,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
萧安宇默默地帮她多拿了几根放在她面前。傅怀瑾也帮温情拿了好多烤串放在她面前,又拿了几种她爱吃的水果。温情自从想通后也就放开了很多,反正说好了假扮情侣,吃饭时男朋友给女朋友服务很正常。她也确实饿了,可她还是小口小口吃着,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让她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仪态。一旁的苏梦面前放着几片生菜,看着温情面前傅怀瑾拿来堆成山的餐食,有些矫揉造作地问道,“温情,你晚上吃那么多不怕胖吗?我都不敢多吃,我们女明星必须保持身材。”
他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断收紧的力度夹杂着薄凉的声音:“宝宝,别乱说分开的话,我会当真……..”他嘴上叹息般怜惜她,却因为她醉酒后毫无意识地胡言乱语而生闷气,置若罔闻怀里的人低低的骂声,倦怠垂眸,吻过她的耳尖,嗓音冷淡:“再喊他的名字…….试试?”周羡妤已经记不清后面的记忆了,只知道她哭了好久,王八蛋顾祁川一点都不放过她,她又生气又心虚,因为她不记得她到底说了什么让他像疯了一样折腾她。
周羡妤好奇回头,便见那群负责人之间的一个男人脸色惨白又沉地冲到了那女人面前给了她一个实心的巴掌,呵斥她:“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你!这次你居然得罪了顾先生!”顾祁川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揽着周羡妤对为首的负责人颔首,两人离开。那女人神色恍惚,跪坐在地上听着自己舅舅的谩骂和负责人又冷又沉的声音:“上面刚刚来消息了,很遗憾,你们叔侄两个人都给我走人!”她舅舅惊恐万分,意图挽留,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女人看着那冷漠的男人环着女人的腰离去的背影,内心后悔无比,这下完了,踢到硬骨头了!
女服务员甜腻的声音传来:“先生,这些放在这里可以吗?”周羡妤懒洋洋睁开眼眸,脑袋抵在胳膊上看着那个服务员,她刚刚在玩水,跑到了温泉靠边的地方,此刻这位服务员似乎没看见她。周羡妤歪了歪头,真的没看见她吗?顾祁川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服务员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该准备的吃食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吗?怎么会半途又来送?似乎是看出男人的问题,那女人笑着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将东西放在台子上,跪坐在地板上,媚眼如丝低笑道:“先生,这是我们馆特地送的,专门为vip服务。”
姜少爷显然还没有清楚自己的状况,自然又被“绑匪”暴打了一顿,姜文华终于老实了,不敢再口出狂言。“绑匪”粗声道:“我们绑了你这些天,你看有人来找你吗?我家爷的势力你可能不太清楚,姜家把这个市翻过来都不可能找到你!就是要让你吃一些苦头你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少爷呢嘿!”姜文华后悔道:“你家爷是谁?他要什么?他要什么我都给他!!放我回去吧!!”“绑匪”恶狠狠道:“我家爷就一句话让我们告诉你,离周大小姐远一点!”
她这些天处处碰壁的遭遇都拜周羡妤所赐!凭什么她这般可怜,而她周羡妤还能好好地当她的顾少夫人?!她当然没忘记她这一通电话是来干什么的,语速很快提高:“文华哥失踪了四天了!不是仇家干的,警察都暂时查不出来,你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吗?肯定是顾祁川干的!”“他那样黑心的人在你身边,日日夜夜和你待在一起,你真的不害怕有一天他腻了你而……..”她话还没说完周羡妤便挂断了电话,周倩倩呆愣愣听着对面最后传来的一句清晰可见的:“傻X。”
梁筱竹笑得很开心,指尖在空中往下压:“嗨呀,当初上学的时候满心满眼拼着一股劲要出国留学,就邋遢了些,想起那时候有点疯狂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感叹呢。”“不过……..我听说你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京圈鼎鼎有名的顾少!那可是豪门中的豪门啊………”梁筱竹感叹,忽然她挑眉笑:“我差点忘了,咱们小妤也是豪门啊哈哈哈哈。”周羡妤看着突然靠近的梁筱竹,她眨了眨眼眸微微后退一些,耳边是梁筱竹很好奇的声音:“小妤,顾少真的跟传闻一样凶狠可怕吗?”
空气中骤然安静,颜商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哦,这件事啊。拿过来我看看就好,就不试穿了。今天感觉有点儿累。”说完,对着霍司阎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把嘴角压了下去。听到颜商禾并没有想要试穿的想法,霍司阎的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即使他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只听霍司阎低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已从刚进门时的眉开眼笑变成了垂头丧气。不过,他还是对着颜商禾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继续盯着,真的是‘机鸢’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查出来什么的。正是因为它异常的正常,所以才显得不正常。”“是,属下领命。”郭协在霍司阎的示意下退了出去。男人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击着,目不斜视地盯着桌子上已经烂熟于心的文件。“夫人的资料还是和从前查到的那些一样,那封古怪的来信也没有查出来来历,‘曲水流觞’也显得很正常,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嗯嗯。”颜商禾冲着吴妈点了点头。等颜商禾梳洗完,走下楼想要tຊ找吴妈的时候,一条小狗突然冲着颜商禾跑了过来。那是一条黑白两色的小边牧,耳朵随着小东西的运动一扑一扑的,甚是可爱。小边牧跑到颜商禾的面前不停地打转,尾巴摇晃的很厉害,看起来开心极了。颜商禾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家伙就乖巧的吐着舌头,看着她。“看起来它很喜欢夫人您呢!”
“不短啊,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夫人只需要按时出席就行了。或许,夫人现在也想要亲自参与一下?那样就更好了!夫人想去哪里,我随时奉陪。”霍司阎的回答简直不给颜商禾留下任何质疑的空间。听到这个回答,颜商禾的脑子彻底懵了……她尴尬的对着霍司阎笑了一下,还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提前呢?我们现在的相处不是很好吗?等到原定的月底结婚也很好,不是吗?”
“夫人,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还学会骗人了!”白色的烟雾从男人的口中吐出,霍司阎妖冶的脸庞在烟雾缭绕下更显得危险致命,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我就知道你可以逃跑第一次就一定会逃跑第二次!毕竟,谁会真的想要和杀人凶手好好相处呢!”呵呵~霍司阎嘴角扯着阴冷的笑容,语气猝然一转,带着求而不得的戾气:“可是……可是你逃不掉的!即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待适应几秒后,才渐渐看清站在他前面的人,是那天在他的腿上打了两枪的男人。那天男人没有穿军装,他没有认出来。而现在霍司阎穿了军装,伍德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是北川的统帅,北川军的指挥官,北川实际的控制者。即使霍司阎没有穿军装,他从陈毅与那个小兵的对话和审讯者口中,也早就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一定不敢说出那样的话。他后悔啊,本来好不容易靠着贿赂上面得了一个少尉的官职,没想到却被他自己给毁了。
齐伯见此女浑身透露着一股狠辣劲,不像说谎,他万不能以姜惜绾的性命做赌注。思索稍许后,他招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低声交代了几句。护卫得令拱手跑出院子。齐伯正色道:“我已让人去请,不可伤王妃分毫,否则定让你死无全尸。”白兮如不是傻子,目的没达到之前,她自然不会伤害姜惜绾。但这样与他们一直僵持下去不是良策,若他们背后搞偷袭,她则得不偿失。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她决定退回屋内,只有她和姜惜绾两人时,局面才容易控制。